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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無評論催更會自動不更。我在笑但是我很憤怒~隨時爬牆坑文不解釋(゚3゚)~♪

強撐撐不了多久,憶無心慢慢滑下、跌坐在地沒有動靜,看似已昏迷。

鳳鳴閣閣主本要上前,卻因不祥之感止步。

就只靜了那麼一瞬。

憶無心四周的地面砂石塵土,起伏隆動,有愈演愈烈趨勢。

靈能不可視,以憶無心為中心,靈能已成漩渦。

風雷之聲隱隱,山林鳥雀驚飛。

鳳鳴閣閣主見那本該是昏去的姑娘抬起頭來,明明無風,但確有什麼力量撩起她的面紗,露出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雙眼之中沒有感情,興許連意識都沒有

憶無心本身氣質溫純乾淨,然而此時此刻,她看來卻是萬分妖異。

她聽得見。

她看得到。

可她無法思考。

憶無心只想著,自己不能倒下。

倒下便是死。

她怎能死在此!

鳳鳴閣閣主才跨前一步,驚覺腳下土石有意識般蠕動,土泥成塊,纏住她雙腿且繼續往上。受此遭遇的不只她,一旁的涼水店傾了,好像陷進爛泥一樣地被吞入土裡;一旁沒武功、只是受命於鳳鳴閣的涼水舖的伙計沒三兩下便被活物般的土石掩埋。

靈能之巨,讓整座山宛如地動,土石動搖,落岩不斷。

讓土石埋了哪還有活路!鳳鳴閣閣主再不明白事態為何會演變至此,也知道這些異象是因誰而起。

「這可真是……不小心自找了個大麻煩。」運氣將絆腳的土石震開,打算把人收拾了。

她想的是,在這兒直接殺了,無論如何她都有理由。

先不說前因,瞧目前這景況,不殺,整座山都要給弄崩了,生靈塗炭。她也是百般的不願意啊。

腰間軟劍一抽、迅捷快速,招招直攻要害。鳳鳴閣閣主不是弱者。換做平時,憶無心肯定不是她的對手。

憶無心手輕抬,土石聚集成盾,靈力爆發之下,竟是毫無縫隙,難攻不破。

那些土石像是巨獸,往她的敵人襲去。每一塊石頭相互撞擊,轟隆作響,任誰都難擋。

強攻數招無用,鳳鳴閣閣主心知不妙,抽身要退。豈料憶無心人雖不動,土石卻是洶湧,一時間地動山鳴,砂土碎石如龍蛇,群疊起伏、翻騰撕咬,教人避無可避。鳳鳴閣閣主動作稍慢,竟就讓泥石之龍咬住,直往山壁狠甩而去!

她整個背脊直撞山壁,撞得她岔氣,眼前一黑、五臟六腑翻攪。

可這還沒完。

她還沒回過神,身後山壁蟲蠕般要將她吞吃,緩過氣來手腳已然受制,難以脫身。

正她想著今天命休矣,一道人影悠悠走過眼前。

那人踩在震動不已的地面,如履平地。

陰陽扇緩搖,逕直往那女孩兒走去。

陰陽異色的身影,這世上唯獨一人。

她掙扎著想更看清楚些。

而她此時已被土石埋沒,無法再看。

黑白郎君連眼角餘光都沒有分出給其他事物。

力量。強大的靈能。憶無心。

他詫異嗎?有點出乎意料,說詫異,還未有。

黑白郎君靜靜看著她,足下震盪、山形漸崩。他自然明白,這需要多大的力量、多鉅的靈能。

憶無心沒有看他。

以往他在憶無心身邊時,她多是看著他的。

如今他在她面前,她卻視而不見。

她的視線在山壁上。黑白郎君瞥眼,有個人在掙扎,陷石如沉水。

黑白郎君再看自己腳下,沙土如蛇攀爬纏繞。他邁步前行,輕易地扯斷無處不在底糾纏。

「憶無心。」愈近她,那些擾人的泥石愈是層層疊疊湧上。同時隨他陰陽扇搖動,亦是土石崩落。

——爾後,前仆後繼。

「真是糾纏不休。」他再道,於她面前站定,一臂之遙的距離。「憶無心。」

她猛然回身,攻擊的本能讓憶無心抬起手,於是她觸到了那個人。

那個,喚她的男人。

黑白郎君不必低頭,便知道那些阻礙他步伐的石頭已然停下動作。憶無心確實是看他了,但那不是黑白郎君要的眼神。

他捉住她抬起的指掌,狠狠的、像是要握碎她手骨的力道。

憶無心露出痛楚的神情,身子一縮、想退想逃,那一股擒住手的大力卻告訴她怎麼也逃不了。

她疼。疼得逼出淚來。

疼得,才真正看清眼前人是誰。

「黑白……郎君。」看清的那瞬,靈能斂去,山鳴地動乍停。

像是因為這一聲,鉗住她手的力道鬆了。無外力支撐、加以靈能釋放,憶無心跌跪倒地,再也無法支撐。

失去意識前,只聽到眼前人似笑非笑的話語:「讓黑白郎君為妳效勞吧。」

憶無心還來不及看到的是黑白郎君語落,便一掌轟了半片山壁。靈能催動之下整座山土石鬆軟、讓黑白郎君這樣一掌拍去,在半山上的鳳鳴閣竟隨之傾歪。

被山壁吞噬的鳳鳴閣主從中跌出,面色青紫,好一會兒才來氣。大口大口吸氣,什麼也顧不得,就連被埋前那最後一眼,也沒力氣去細想。

讓人活埋不是什麼好經驗,心知今天出師不利,識時務者就是該退則退。約莫是大難不死,她一時間沒注意幾步遠處還有個人,待她有餘裕抬眼辨認,不輕不重的步伐,卻足夠沉得讓人,膽、戰、心、驚。

黑白郎君抱著已失去意識的憶無心轉身,見對方抬頭愣愣直盯著他,詫異、驚懼、錯愕各種情緒紛呈,他只道:「妳與斯文客有何關係?」

她倒抽口氣,「為何你能從些蛛絲馬跡識出斯文客的痕跡?我不過是、不過是參照了寥寥數頁!難道整本《武林運命錄》都有斯文客留下的暗手?」

黑白郎君沒有說話。他那雙血紅色的眼,已足夠看得人膽寒。

確實整本《武林運命錄》都有斯文客的暗手。

一般關於血影果的記述,均是寫『必以屍養』,而斯文客寫『要用屍養、卻也不能用屍養』。

一句之差,手法異之千里。

「……我父是斯文客。」見黑白郎君瞇眼,她急道,「是當年扮成斯文客的其中一人!」

此時黑白郎君才認真端詳她相貌。陌生的一張臉,全無半點熟悉之感。

當年計謀玩得兇狠,受他之命假扮斯文客的有兩三人,她父為其中之一,所以她看過《武林運命錄》。

是了,確實有這可能。

那些人各自究竟是生得何種模樣呢?黑白郎君想不起來、也無意去想。

那不過是成就黑白郎君的過往之一,於他,不足道。

斯文客,只是斯文客。

——不是黑白郎君。

見黑白郎君未語,只稍稍調了調姿勢,把懷中的女孩抱得更穩當些,鳳鳴閣主想逃,可她不敢稍有動作。

她父親是假扮斯文客的其中一人並非謊話。

父親身死時她尚年幼,但她記得父親說過的斯文客,智計絕倫、心狠手辣,從不在意牽連無辜,是殺神一般的男人;強者如斯,她對斯文客的敬畏根深柢固。

她同樣追求強者之路。她是資質平庸之輩,為了變強,走旁門左道又如何?若有一天她能強如黑白郎君,到時誰敢對她多置言語?江湖武林,向來強者為尊!

但現在那個強橫當世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她心一橫,咬牙道:「種植血影果,不過是追求強者之道,你要看不慣我,死在黑白郎君手下,也算榮幸。」

聽她這麼說,黑白郎君挑眉。他絕不是個念舊情的人,何況並無什麼舊情可念,但一見他便嚇軟腿的人,要殺,他都嫌浪費時間。「黑白郎君對妳已無興趣了。」

這句話,不是真話。

……因為黑白郎君本就對此事毫無興趣,何來『已無興趣』之說。

他開口問,只是知道憶無心這女娃很煩,會想要追根究底。黑白郎君不在意,但他會準備答案應付憶無心的『為什麼』。

當黑白郎君將憶無心放上幽靈馬車揚長而去之際,鳳鳴閣已被他拋諸腦後。

伸手探了探憶無心脈相,黑白郎君得到個精力散盡的結論。

除了精力散盡還有點什麼……像是中了迷藥。兩件事加起來,約莫她得昏個好一陣子。

著了道這事三番兩次發生,只能說,憶無心的戒心委實過低。一般人都不知該死幾次了,這其中真不能說沒有幾分運氣。

他拎起她的手。小小的手,上頭有明顯地大片紅痕,那是方才要喚回她神智的痕跡。黑白郎君自是留了力。若他真出全力,憶無心這纖細的手指骨會當場讓他粉碎。

他又輕輕將之擱下。

黑白郎君有幾分想把憶無心扔到悅來客棧的心思。有住客棧需求時他都會避開,他可清楚那是暗地裡的史家產業……就是知道才避開,只要一想到放眼武林,嘮叨無人能出其右的史豔文他就煩躁不已,不如相忘於江湖。

他指尖徐徐劃過憶無心面龐。隔著極近的距離,最終不曾碰觸。

牽掛縈懷之感猶未忘卻,他才別開眼一會兒,憶無心又把自己搞得身陷危險。

半點都不教人省心的女娃,藏鏡人還真放心讓她一個人出來行走江湖?

想到這兒,黑白郎君頓時來氣,撫上她臉,狠狠捏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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