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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無評論催更會自動不更。我在笑但是我很憤怒~隨時爬牆坑文不解釋(゚3゚)~♪

黑白郎君離開後,憶無心在村子裡多待了幾個時辰,看看有沒有什麼能幫的忙。

盜賊押送去縣衙這事用不上她,大部分都被官差用拖車拉走了。讓黑白郎君打到的人,不死都去半條命,沒躺個十天半個月怕是起不了身……沒人死是萬幸。

憶無心還沒自大到認為黑白郎君是因為她的關係不殺人,只想也許是某種她沒有發現、或無法理解的原因使他點到為止。

 

離開村子後她往北行,抄小徑往下個城鎮去。

她大可走官道方便,只是離開黑水城前,得了廢蒼生不要不緊的委託,說是他聽聞這世上有種石頭是樹木所化。

石之珍貴,在於化石之木,一是扶桑、二是閻浮。扶桑長於碧海,是日出之木;而閻浮生於月中,乃月中樹。

日極陽而月極陰,陰陽成太極,是故上古神木亦有此陰陽特性。

於是廢蒼生說,這兩樣東西是她極有親切感的石頭,也許憶無心會比誰都容易找到。讓憶無心去找這兩種石頭,重要的是,有陰陽特性的石頭聽起來沒有什麼危險性,之於他又沒有急迫性,無心在外有空找找便是,沒找到也不打緊。

廢蒼生對水靈的女娃兒總是很疼愛,請託時溫言婉語讓一旁的風間始以為自己看到什麼幻影;尤其是最後一句「不開心就快點回來」這種打算把人寵壞的發言,風間始簡直要哭喊同是小輩為什麼他得到的話通常是「做不到你就不要給我回來」,難道只是因為他不可愛?

總之忽略風間始的血淚控訴,憶無心有空便會往山裡鑽,去和石頭交流聯絡感情打聽消息。

愈往深山、愈有巨石,巨石多古,較有可能打聽到廢蒼生要的上古神物下落。

在與黑白郎君分別的第二天,憶無心入山較深。過午後才找到顆巨石、跪坐下來想和巨石好好聊個天,一陣窸窸窣窣,一道褐影從草堆竄出、直往她腳邊襲去!

她未及看清即轉動雲珞,「水石……」然而電光火石之間她招式霎止,褐影挾帶毛茸茸的觸感、直直壓上她大腿。

憶無心伸出手指,戳戳落在腿上的褐色物體。「……呃,兔子?」

「唉唷好癢~」約莫只比她手掌還大些的野兔屁股抖抖,發出細小宛如幼童的聲音,爾後方才竄出的地方,又有另一隻差不多大小的野兔探頭,在她旁邊跳來跳去。

「壞人、壞人耶。」

「咦?沒有、我不是,我什麼都沒做呀。」憶無心搖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大白天遇上山林精怪。可是,動物成精的該有點修為,怎麼這麼地小?

「壞人黑黑的又白白的~」這兩隻毛絨絨的野兔是兔精的幼崽,幼兔在她腳上趴趴抓抓,「壞人很可怕,妳為什麼沒有被踩扁?」

「黑白郎君不是壞人。」這世上能同時具備黑白二色特徵的人不多,她認識的就那麼一個,昨天才分別。

「壞人大家都不敢靠近。娘說狐狸也不敢靠近。狐狸好幾百歲了。壞人還和上古妖龍作朋友~」在她膝上的幼兔這麼說。

憶無心稍稍回想,才發現自己無論白天黑夜,無論遠近,在山林小路確實多少都會見到精怪影蹤,有無靠近的意思那是另當別論。二師兄說過,那是因為靈界氣息易與自然之氣融合,多數生長於自然的精怪都會親近靈界之人。

可只要是和黑白郎君同行……唔,確實有種方圓十里全面淨空的感覺。

別說實體,連影子她都看不見。

「聽起來很厲害。」上古妖龍這她沒聽說過。估計問了黑白郎君也不會跟她說。

「對啊,妳是不是不怕壞人?」

一直在她旁邊跳來跳去的那隻此時也跳到她膝上,把原本那隻擠開。「她當然不怕,他們一起走啊。」

憶無心乾脆把擱在腿上的手拿開,給他們多點空間。

被擠開幼兔的只好換位置,這個人類的感覺很舒服他還想多趴一會兒。「妳為什麼覺得不恐怖?」

「你笨,因為喜歡!」四只圓圓的眼睛都盯著她,「妳喜歡他嗎?」

「當然喜歡。」莫名的話題就轉到這兒來了,憶無心想,兔子在和她談喜歡耶,好奇妙。

「女生喜歡男生,羞羞臉。但是我是兔兔不會害羞~」

「哇談戀愛——」

兩隻小兔子一搭一唱。

「我喜歡黑白郎君,可是我們沒有談戀愛。」憶無心認為需要澄清一下,她也很喜歡父親、金池阿姨、大師兄、堂哥們還有黑水城的大家。

「壞人沒有人愛~」小兔子一聽,兩隻同時像在唱歌般這麼叫了起來。

「不會沒人的,我會愛他。」無論如何,她都會關心他。

兩個小毛球對看,又改口:「談戀愛。」

「愛了還沒談戀愛。」

「停!」他們愈說愈誇張,憶無心食指輕輕壓住其中一隻幼兔的頭,「先別講那個。你們知不知道哪裡有樹變成的石頭?」

「樹變成石頭?」前腳抓抓。

搖頭,「沒看過。」

「這兩種石頭是扶桑之木與閻浮樹變成的喔,扶桑之木長在太陽出來的地方、閻浮樹長在月亮裡,不是普通的樹。」仔細說明,雖不知這兩隻小的能聽懂多少。

「我們親戚很多可以幫你找。」

「幫妳跟壞人談戀愛。」

「謝禮要好吃的草!」

唔,找石頭很感謝,談戀愛,憶無心已經隨他們說了。

他們都說精怪不會想靠近黑白郎君,幫忙談戀愛什麼的,去做的可能性應該很小,不必特別去擔心這一方面。

「好,我會準備好吃的草給你們。」

得到承諾,兩隻小兔子很歡快地在她身上磨了一會兒又跳走。

憶無心稍事回想方才對話。小兔子們很可愛,就是思維直到有些奇妙。以前生活在靈界的精怪不少,但多是數百之齡,說話與老者無太大差異,這樣的幼崽她極少接觸。

「黑白郎君談戀愛……」她思考了好一陣子。黑白郎君那張嚴峻剛毅的臉,甚至連睡著時都不減凌厲。他並非沒有溫柔的時候……可是,談戀愛?「真難想像。」

她拍拍膝蓋,還是繼續找她的石頭吧。

如果這個山頭找不著,重新開張的梅香塢在下個城鎮,憶無心想她應該可以去找戀紅梅問問。

 

 

精怪間消息傳遞得靈通。

自然之物從不看表象,黑白郎君氣息如刀,強悍絕倫,所到之處,無意攖其鋒者紛紛走避。

當然還真有些不長眼的兇獸,或者,幼崽。

只是天真的幼獸還有一點閃避危險的本能,知道要挑主人不在家時靠近。

時近黃昏。

「哇骨頭馬!有骨頭馬耶!」一隻野兔在幽靈馬車旁跳來跳去,興奮非常。

黑白郎君的所在與憶無心正是山陽山陰,遇上憶無心所遇的兔精——的親戚——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他在幾丈之外就聽到由幽靈馬車的方向傳來說話聲,「氣」的感覺卻不像人。

微弱,無害。聽來,很天真。

「沒有看到壞人。」細細的聲音,有些口齒不清。

然後被第三個聲音糾正,「不是啦是白白的人。」

一隻野兔跳上幽靈馬車的大頭骨,「骨頭馬——」

「不要玩了要找黑黑的人!」野兔們完全沒有注意牠們口中的壞人逐漸接近,其中兩隻用後腿站立,狀似認真地盯著前方,還是幽靈馬車的方向。

「是白白的人。」

「是要找樹變成的石頭!」

「不是要找人喔?」

走往幽靈馬車,野兔全然聽不出所以然的談話黑白郎君也聽見了。他下意識地將那些話歸結為毫無條理,多聽無益。

他依著慣常的速度前行。由樹林縫隙間已可看到幽靈馬車。

……還有三隻兔子。

「找石頭談戀愛,有好吃的草!」如果黑白郎君知道憶無心在山的另邊與兔精的談話,他會知道精怪做事不怎麼牢靠。關鍵字無誤,組合大錯特錯。

「山頂有大石頭。」

「可是山頂有蛟耶。」

「那條蛟吃人不吃兔子,我們是兔子。」

原來動也不動的幽靈馬車隨著主人靠近,開始左右甩頭,企圖擺脫趴在自己頭上的兔子。這時即便很遲鈍的幼獸,看到人出現也開始感覺到危機。

「哇有壞人!」幾乎是拔足四散狂奔,黑白郎君視若無物,逕直坐上幽靈馬車。

有膽敢靠近他的精怪確實稀奇,但他還沒無聊到會單單因為那些小東西的靠近,去做些多餘的威嚇動作。

但那些無意義的對話的確給予他某些聯想。

食人蛟,與石頭。

石頭。

憶無心。

感受到主人心緒,幽靈馬車揚蹄往山頂而去。

 

日將落,四維幽暗。

沿涓流而上,未到山頂,周遭瀰漫難以言喻的腥臭。

地面有物拖動以及樹木摧折之跡,寬達一丈,其上有黏稠液體發散惡臭。

離開幽靈馬車,黑白郎君一眼瞥去,心裡便有個底。

蛟似蛇,四足細頸;鉤蛇活於水中,不上泥地。如此巨物非蛟、非蛇,更像馬蟥。

黑白郎君冷哼一聲。

馬蟥也好、馬絆也罷,即便是蛟龍,在黑白郎君眼中不過鱗蟲。

他溯水續行直至源流。意外的是,源流該處有一巨石,即便腥臭四溢,涓滴之水由巨石下滲出,卻甚是清淨。

黑白郎君對此並未多想,只因有物由巨石之後探身而出。

頭部似鼠,身似蛇,頭頂有星狀斑點,渾身黑褐色澤,體型巨大。

其身濕滑,散出的腥臭味,正與方才他在地上所見無二異。

 

毒蛟隨即咧嘴現出利齒,朝黑白郎君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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