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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無評論催更會自動不更。我在笑但是我很憤怒~隨時爬牆坑文不解釋(゚3゚)~♪

失控的情感堆積成難以收拾的現實。

對於神的生命而言這短短的時間發生太多事。

先是索爾被放逐、奧丁毫無準備地進入沈眠,爾後洛基發現自己真正的身世。

這孩子在她面前表現得很平靜,即使她看得出來他情緒有些低落。

可弗麗嘉相信事情總會變好,她瞭解洛基,她告訴他奧丁只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異類才選擇欺瞞。隨後她將永恆之槍交予洛基。

這是理所當然之舉,奧丁進入沈眠,長子索爾被放逐,身為第二順位王位繼承人的洛基理應接掌整個阿斯嘉的統治權。

這個時候弗麗嘉以為奧丁對洛基身世隱瞞之事已經揭了過去。

她相信她的寶貝會很好,作為一個國王。

但在那之後發生了太多事。

她為洛基掉下彩虹橋哀慟逾恆,她怎能想像這落入空間縫隙的孩子會有生機?她甚至開始為洛基哀悼。

然而命運仍厚待她,縱然她從索爾那兒聽到的消息是洛基在米德加爾特肆意殺戮。

她是神后,她是位母親。弗麗嘉對逝去的生命感到遺憾,但依然為洛基活著這個消息欣喜無比。

她的孩子上滿鐐銬被押回金宮、走上王座前漫長而冰冷的道路。

頸部上枷、雙手被銬,腳上有鎖。

洛基進入宮殿的模樣仍舊驕傲,走在最前端,押解他的士兵跟在身後。

是的,他還是位王子,神后弗麗嘉的兒子,她不允許有誰剝奪他的驕傲與尊嚴。

足上的鎖以鐵鍊拉出一個步伐的長度,並沒有讓洛基寸步難行,僅是讓他無法奔跑;腰間同樣綁了鐵鍊,分別握在兩名士兵手中。

「洛基。」她站在奧丁的王座之下輕聲喚。

「日安,母親。」洛基轉頭看她,就像過去對她開玩笑的語調,「您為我感到驕傲嗎?」

「求你,別再讓事情變得更糟了。」弗麗嘉雙手交握,壓抑住那一份跼促不安。

「為什麼呢?」洛基說。

她聽得出來,洛基在問她事情還能更糟嗎?那語氣中認真比玩笑更多。

她對此擔憂。

「夠了!」奧丁沒有給弗麗嘉更多時間,「我要與犯人談話。」

洛基看著母親帶著擔憂的神情離去,收回視線,又往前晃了兩步,刻意表現出一副極其尊敬的模樣學了學士兵挺胸併攏雙腿的站姿——腳鐐的撞擊聲清脆得極諷刺。

那尊敬只維持一瞬。他笑出聲,雙手一攤,「我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嗎?」奧丁端坐王座之上,「你在哪裡,哪裡就會有戰爭、毀滅和死亡。」

「我作為仁慈的神去到米德加爾特統治那裡的人類。」謊言之神面帶微笑。他聽著眾神之父的話語,回答得很真誠。

……每一句話,都像他只是追隨父輩足跡而行。「就像你一樣。」

奧丁不打算聽洛基詭辯。他很清楚一旦給洛基開口的機會,洛基就能夠將是非黑白化為模糊,彷彿所有行為都正當無比。

若是在久遠前阿斯嘉的軍隊仍征戰四方時,他會極其欣慰有這樣的謀士存在。

可惜現在力求和平的神域並不需要。眾神之父的力量在衰退,他不能給敵人進犯的藉口。

洛基只會造成動亂。

於是奧丁說:「今天這一切都源於洛基對王位的追求。」

「那是我應有的權力!」

「你的權力!」奧丁怒吼,「你的權力是死亡!被丟在冰冷的岩石上夭折!」

奧丁感覺到憤怒,做為國王他應該要處死洛基。同時他也感到疲憊,以父親的身份,「如果我沒有收留你,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恨我了。」

若弗麗嘉在場,她會清楚洛基此時表情代表什麼。

「如果我不該活著,就請你寬大底賜予我死亡。」受傷的、忍住哭泣的。為了維持尊嚴而強自忍耐,「我並非不喜歡這次談話,我只是……我確實不喜歡。」

「要不是因為弗麗嘉,你早該被擊斃,再也見不到她。」

弗麗嘉是一個減輕刑罰洛基的台階。同時奧丁也很清楚,他無法下令處死自己的孩子,千年的親情並不虛假。

然而他是國王。為了九大國度的和平,他必須降下懲罰。「你的餘生將被囚禁。」

這是一個判決。判決已下,士兵隨即要將犯人拉離國王面前。

洛基被往後扯,他看著奧丁,心有不甘地問:

「那麼索爾呢?你要讓那個莽撞的笨蛋去當國王,讓我把牢底坐穿。」

「索爾必須去收拾你留下的殘局,讓九大國度恢復秩序。」洛基聽到他過去尊為父親的眾神之父冷冷開口:「以及,沒錯,他會成為國王。」

為什麼——

為什麼他當初會傻得以為在一切揭開後,親情仍舊存在?一個冰霜巨人,憑什麼坐上眾神之父的王位。

『您會以我為傲嗎?』多可笑啊,落下彩虹橋前他竟然還懷抱希望問出這種蠢問題。

士兵從身後用力握住洛基肩膀要將他轉身,沒有用鐵鍊將他往後拖,對待終生監禁的王子算得上客氣。

洛基閉眼深吸口氣,乾脆地轉身。

呵,感謝偉大的奧丁。

純白乾淨的單人間、柔軟的床、寫字檯、小桌、躺椅,還有打發時間的書籍與點心。以一個地牢來說,關押小王子的牢房舒適得足夠讓其他犯人眼紅。

洛基懶得聽其他囚犯的抱怨叫囂、選擇性無視衛兵的交頭接耳,單單僅看士兵陸陸續續押進地牢的俘虜,戲謔道:「奧丁不斷為我提供新朋友,多體貼啊。」

「我送來的書你不感興趣嗎?」站在牢房中央,弗麗嘉問。奧丁不允許她前來探視,不過她自有方法規避命令。於是弗麗嘉總以幻影型態出現,從不親身前來。

洛基不像索爾,索爾習慣追捧與讚美,就像多數阿薩神族男性一樣少了點纖細。家庭裡索爾與奧丁有共同的語言、擁有父親的理解,而洛基不然。

洛基是個敏感的孩子。

弗麗嘉知道奧丁愛洛基一如他愛索爾,可奧丁無法理解洛基那些纖細的部分。某些衝動的話語在她兩個孩子身上有強烈比對,乍聞當下他們都會受傷,過後索爾不會在意;洛基卻會往心裡去。

她放不下心。她做不到任洛基獨自在牢裡被傷痛淹沒而瘋狂。

洛基回頭看她,「妳想讓我後半輩子就做這件事嗎?讀書?」

「我已經竭盡全力讓你過得舒適點,洛基。」

「是嗎。奧丁是否也這麼想?還有索爾。讓他們日夜為我操心,真過意不去。」

弗麗嘉一直凝視洛基雙眼、聽著她的孩子用真誠又飽含惡意的口吻說話。

「你被囚禁是因為必須為自己做的過錯負起責任。」好似在過去某個時間點,事情開始慢慢不對勁,弗麗嘉想。

「我的錯?」洛基聳肩,「我只不過是揭穿了那個欺瞞了我一生的謊言而已。說什麼我生而為王。」

「國王?真正的國王勇於承擔錯誤。」錯即是錯,她必須說明白。她愛著洛基,但不盲目溺愛,「你在地球上殺了多少人。」

「跟偉大的奧丁殺的人相比,那點人不值一提。」

是的,問題就出在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奧丁在戰爭中殺人,但洛基在米德加爾特大肆屠戮無辜者。她知道洛基內心仍有真正的正義與善良,為何卻被一種難解的瘋狂掩蓋?

「你從前告訴過我,你在精靈國王身邊作為他的攝政與他一起治理國家,你說他絕不輕易放棄子民的生命。」

「噢,妳說我那位毫無感情的漂亮丈夫,我記得他。」眉尾挑了挑,洛基停頓一下才道。「他殺的敵人可不比奧丁少。」

「你父親……」

彷彿被這個稱呼惹怒,洛基咆哮,「他不是我的父親!」

弗麗嘉靜靜看他。

洛基焦躁、憤怒,像關在籠裡遍尋不著出口的困獸。他傷了母親的心,一看到弗麗嘉的表情他就知道。

他想對她道歉。他說不出口,直到弗麗嘉用種好溫柔的語氣問他:「那我呢?我不是你的母親嗎?」

不,不,不。

媽媽,別用這種表情看我。妳是我的母親,妳是的。

「妳不是。」顯而易見的停頓,他說。

弗麗嘉笑了。「你看透一切,卻唯獨不瞭解你自己。」

她看見洛基向她靠近,欲言又止。每回他犯了錯要向她坦白之前都是這樣的侷促神色。

他想觸摸她,他想道歉,他想握住她的手。

從洛基接觸到的地方,弗麗嘉的指尖,開始漫出金光淹沒她的身影。

他握不住幻影。

洛基低下頭,望著自己撲空的手。失去另一道身影的牢房空盪得可怕。

他來不及道歉。

 

神識離開地牢回到位於海平面之上的霧海之宮,眾神之后低聲嘆息。

「皇后陛下。」女神蓋娜來到弗麗嘉身邊,「要送些什麼給王子嗎?」

搖搖頭,千百年來極少數的時刻,弗麗嘉感到哀傷。「洛基需要平靜,我卻不知道什麼才能幫助他。」

「王子不需要安慰,他拒絕與我談話。」守護與安慰的女神赫琳輕聲說。「也許他需要的是一個方法填補傷口,可是他是狡詐之神,他真實的需求連我也眼不可見、手不可及。」

「他失去了什麼,就必須用什麼來填補。」一直以來都在神后身邊獻策的女神芙拉開口。

這三名神后最寵信的侍女佇立弗麗嘉身旁。她們對洛基不抱惡感,不單單只是因為王子的惡作劇甚少在神后身邊上演。最重要的理由是,她們服侍神后,有義務為其分憂解勞。

可是現在誰也幫不上忙。

「王子什麼都沒有失去,他依然擁有一切情感,僅僅對其視而不見。」最後芙拉為難地說。

弗麗嘉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說,揮手示意女神們離去。

她獨自走在霧海之宮的長廊,薄薄水氣環繞整座宮殿。侍女們的話讓她想起,洛基確實遺落了些什麼。

他曾經笑得那麼滿足而愉悅,在洛基某次從其他宇宙回來以後告訴她,他幫自己找了個丈夫。

她的寶貝神采飛揚地說一見鍾情簡直是最強大的心靈魔法,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操縱人心。他說那地方在九大國度之外,是個古老的宇宙。而他的丈夫——費了數年才追求到的愛人——是位擁有星辰般美貌的精靈國王。

顯然奧丁對這樁婚事沒有什麼意見。阿薩諸神的婚戀只要不影響九大國度和平,往往隨心所欲。至於王族婚事,雖在另一個宇宙又是一方之霸,還有與神相稱的永生,奧丁秉著不打壞妻子心情的想法寬容地接受了。

索爾笑說洛基很快會膩。阿斯嘉有無數女神,洛基對她們最久的興趣不過維持數月,最終一個也沒看上。他可不相信一個男性精靈能比女神們更漂亮,讓洛基許諾從此往後的歲月。

弗麗嘉握著奧丁的手微笑,對洛基說,多講點關於你喜歡的那位精靈。

那時洛基確實很快樂,頻繁往來兩個宇宙對於時常在各個世界蒐集魔法物品的他稱不上什麼問題。雖然他一直可惜無法將他的丈夫帶來神域。

「瑟蘭督伊放不下他的國度,中土仍處於黑暗的威脅。」有時洛基這麼對她說,「他說很遺憾無法前來向您致意,如果我能幫他更多就好了,媽媽。為什麼精靈面對黑暗總是這麼奮不顧身?他明明知道我擔心他。」

「你擔心他就如同我擔心你父親。」

「我不喜歡。雖然我明白他是國王,一個國王必須時刻備戰。」

洛基低下頭,她輕輕撫摸他的頭髮。

「你這麼愛他,他很幸運。」

時光會這麼持續下去,她以為。

所以當索爾帶著身受重傷的洛基回來那刻,她瞬間心驚。

那似乎僅僅是……索爾諸多小征服的其中之一,領著三勇士與西芙,還硬扯上隔天就要前往中土的洛基。

他們回來時每一個人比之前所有加起來都還要狼狽,索爾抱著昏迷不醒的洛基大吼,不止驚動她的侍女醫藥之神埃爾、也驚動了她。

弗麗嘉聽完索爾在懊悔之中斷續解釋完來龍去脈,幾乎也後悔自己為何不時時刻刻提醒索爾更多慮一些。

索爾本以為只是打倒敵人回家的尋常小事,未料到對方有好幾名強大的法師。但這不是問題,沒有妙爾尼爾打不倒的敵人——他無視洛基撤退離開的提議——於是魔法困住他們,妙爾尼爾完全發揮不了功用。

只有魔法能對付魔法。

『不經思考衝動行事的後果就是這樣,哥哥。』

洛基在打破對方的魔法前這樣指責他。「他說得對,我要是聽他的話撤退現在就什麼事也沒有了……」索爾把頭埋在手臂裡,「我是個沒腦子的蠢貨!母親,請告訴我洛基還能醒來,我要向我的兄弟道歉。」

他當然會醒,在付出代價以後。

 

多種魔法作用下,要付出的代價可說是過於簡單——至少弗麗嘉當時這麼認為。

醫藥之神埃爾說,王子的記憶不會有任何損傷,他僅僅是清醒以後沒有了情感。只要未來繼續和那些他記憶中有感情的人接觸,一切都會慢慢恢復原狀。

情感被清空了,就再培養就好不是嗎?這就和逐漸淡去的人際關係類似,透過持續的接觸,某一天會再度熱絡起來。神祇的生命那麼漫長,他們有很多時間來讓一切恢復原狀。

洛基清醒後傷勢恢復進展得很順利。

一開始洛基對他的家族成員生疏客套。所幸他們是家人得以朝夕相處,否則洛基大概完全不想和索爾相熟。

家族情感約莫費了一年的時間才完全恢復。

最快的是每日都前去探視的弗麗嘉。據洛基說法,與她相處起來最舒服;其次是索爾,三天兩頭道歉、不說話時便是目不轉睛看著他,一臉我們是好兄弟啊你快想起來的表情。『索爾讓我有點壓力』,洛基如此評論。

最遲的是奧丁,眾神之父對於過於突然必須重新培養感情的兒子感到不知所措,還好七天一次的家庭聚會給了他們相處機會。

期間弗麗嘉曾經詢問一直待在阿斯嘉無意前往其他地界的洛基。

『你不去中土嗎?我想你的丈夫應該很擔心。』

『我記得他。』洛基點頭,『我也記得我在他的戒指上設了來阿斯嘉的空間定位,他的魔力絕對足夠發動。他一直沒有出現不是嗎?這也許足夠說明一切。』

『你說過他無法隨意離開他的國度。』

『失去感情的好處是,我可以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段關係。作為一個旁觀者,這段感情看起來毫無神族該有的自尊。』他臉上充滿嫌惡與冷淡,『愛?這只讓我像個笑話。』

爾後他揮揮手,一臉不想再談,『媽媽,這一點也不重要,我們聊聊別的好嗎?』

弗麗嘉想。

這件事或許就是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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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開坑!

如果有人想知道現在演到哪裡~請看雷神索爾2

然而也就是到弗麗嘉媽媽去探望基神那邊了,後面我完~全~沒打算照著寫!